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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

震驚

全身感覺像是被萬斤束縛住,慢慢的往水中下沉。

不過支撐著背部的是個相當柔軟的東西,也許是大床吧。

頭上的每根血管脹痛著,好似每根血管快要爆炸。

臉頰也好痛………

啊!對了!剛剛在祝福時被人打斷,又莫名其妙的被冠上惡魔之名。

話說回來,那位自稱本君的人到底是誰?她記得飛島上因該沒有這種稱王的制度吧。

還是說,他是村民們一起選出來的精神領袖?

但要是精神領袖的話那他怎麼會有訓練有素的護衛?說是保鑣也太牽強了吧,畢竟只是小小村莊的領袖相當於一個村長,根本就沒什麼必要去保護…….

「大人,要怎麼處置那女的?」粗啞的聲音打斷了巧巧莉的思緒。

巧巧莉一驚,那人口中的人該不會是她吧!

「繼續治療,有任何問題再向我報告。她的去留我自個兒會處理。」一道男聲回答。

她認得這聲音,那聲音的主人不就是當時自稱「本君」的人。

「你們退下。」

「是!」整齊一致的聲音。

巧巧莉悄悄的捏把汗,天啊!他到底是有多少訓練有素的「保鑣」啊?

突然,她感到有人敲她的額頭,逼得她不得不張開眼睛。

「噢嗚——」巧巧莉摀住被敲的地方,真不懂的憐香惜玉吶。

「我早就知道妳已經起來了。」他不疾不徐的道。

巧巧莉轉過頭,對上那人的眼睛。

一時之間,她像是臉面神經失調,睜大眼睛瞪著對方。

「泰瑞!」巧巧莉指著對方的鼻子大叫,「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皺眉,「泰瑞是我弟。」

耶?

聞言,巧巧莉閉起眼,仔細回想之前跟泰瑞閒聊時聊到的內容。

「小泰兒,聽說你是從聖都的邊境來的哦?」

「耶?你不知道嗎學姊?」他伸出一隻手指頭抵在嘴邊頭往旁邊歪,「我記得我有說過我哥哥跟著爸爸學習管理村里的事物,我想下一位村長因該是哥哥當吧。」

「哎呀!小泰兒好可愛。現在想起來小泰兒跟哥哥長的好像吶!」

「像啊!大家常常都認錯我們倆呢!哎…..學姐你可以不要這樣笑嗎,會害我以為妳有什麼計謀。」

她摸摸自己的臉,有嗎?「小泰兒,如果我以大祭師之名召你哥哥進主神殿工作,你想他會答應嗎?」

「不可能。」泰瑞想都沒想,馬上回答。「村子對哥哥來說很重要的,他為此還親自訓練了一批巡守隊。他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

「呿…….」真可惜,如果天天都活在正太中那有多好吶…..

「學姊,形象形象!」泰瑞汗顏。

經過這一回想,巧巧莉總算有點頭緒了。

「你是小泰兒的變態工作狂哥哥?」仔細一看,巧巧莉從對方的眉間看出從不存在於身上泰瑞的鋼硬。

相對的,她沒在對方的身上發現泰瑞擁有的陰柔。

不過泰瑞口中的「守衛隊」給她的感覺反倒像是「裝甲武戰士」,而且還是以打計算的。

「我不是變態工作狂。」他又皺眉,「我弟是在妳底下做事的,是吧?」

她看了對方一眼,「嗯。」當然,當年還是他一臉鼻涕一把眼淚的把泰瑞送進神殿交給她。

「小弟他沒事吧?」雖然他的口氣很衝,但是還是可以從中聽出一些關心。

「狄蘭,你叫狄蘭是不是?」巧巧莉不理會他的問題,自顧自的翻起床邊檯子上的本子。

「五月十一日,天氣雨。

今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因為沒有帶傘所以我只好在大樹下躲雨。當我等雨等到快睡著時,小弟拿著一支雨傘衝過來給我。我好高興,可是誰知道………」

「嘿!」巧巧莉不滿的看了狄蘭一眼,原本在她手中的日記被抽走,「看到正精彩耶!」

狄蘭的臉上出現兩朵紅暈,讓整個人看起來令人憐愛。「誰准妳看了!」他對著巧巧莉低吼。

「好可愛吶!真不愧是雙胞胎~~」巧巧莉突然欺上前,兩手捉住狄蘭的臉頰。

狄蘭迅速的拍掉巧巧莉的魔爪,還順便送上「妳是有病」的眼神。

手被拍掉,巧巧莉不慍反到一臉笑盈盈的看著狄蘭。

「說,你為什麼要幫我。」神殿的爾虞我詐,她早就看多了。不認識的人無端示好,這不代表示是見好事。

被看得滿身雞皮疙瘩,狄蘭一臉不妙的看著巧巧莉。

不好了,多年的訓練告訴他,這女子可不好惹。

「因為你是小弟的上司。」雖然心裡對她有戒備,但臉上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很好。」巧巧莉讚嘆著,「能在我的笑容下說出真心話,真有你的。」

「這………」狄蘭一臉疑惑,對他來說那笑容也不過是透露出狠毒、不懷好意、冰冷、心機……..等等負面形容詞所集結而成。「家弟承蒙您的照顧,希望能為您敬上微薄的兵力。」

「我換個說法好了。」巧巧莉從床上坐正,「你,相信我嗎?」

她的眼神清澈,瞳孔因為認真而成深綠色。那神祕的深綠色讓狄蘭差點誤認自己會被那雙眼睛吸入。

那雙眼睛深不見底,讓他沒辦法從裡面讀出什麼信息。

狄蘭不自然的轉開頭,「信。」再看下去,他難保自我意識不會陷落下去。

「好。」巧巧莉豪爽的拍一下大腿,「那更有理由要讓你走。」

語畢,巧巧莉低聲的唸出咒文。

「什……..?」還沒回復狀況的狄蘭白眼一翻,馬上暈倒。

對不起,現在有很嚴重的事纏身,我不能讓你跟泰瑞牽連到。現在我這麼做,希望你不要介意。

凝望了昏睡的狄蘭一會,她起身理理自己的袍子。

環視了房間一圈,她發現到房間的擺飾十分簡單。

在簡單的房間內,唯一吸引她注意的就是放在櫃子上的小玻璃瓶。小玻璃瓶內放著一捲金色的小捲軸,上頭綁著一條紅色的線,被人收藏的十分妥當,可見住人一定很重視這樣東西。

巧巧莉的腦海裡的理智和好奇為此大打出手,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隨便翻閱別人的東西,但好奇卻說悄悄看一兩眼又不會有人發現。

最後她遲疑的伸出左手,把那個玻璃瓶打開。

可見,好奇打贏理智。

緩緩拉開紅線,巧巧莉倒抽一口氣。

「這………」她只覺得頭昏眼花,今天一整天她所受的衝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把捲軸捲起來,巧巧莉很不道德的把它收入暗袋中。

叩叩——

「大人,請問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嗎?」留守門口的人道,可能是看主人進去這麼久都沒出來,擔心問一下。

巧巧莉快速的看了狄蘭一眼,打開半蓋的窗戶,起飛。

回到神殿已經是半夜,她輕輕的在走廊上著地。

走廊上沒有火把,月光照在雪白的走廊上映出冰冷的死白。

她穿過走廊來到宿舍,一把把泰瑞房間的門拉開。

床上的人蜷成一顆球,像隻貓兒在睡覺。但是每天早上卻又不會腰痠背痛,反而神清氣爽的跟她打聲招呼。

仔細一看,月光照在裸露在棉被外的臉龐上,讓人有種看到仙子的錯覺。

當然,雖然用仙子來形容,但泰瑞確確實實是個男生。

巧巧莉搖搖頭,現在不是看睡萌男的時候!

「小泰兒、小親親、寶貝~~~~~起來拉~~~~~~!」巧巧莉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想要搖醒床上的人兒。

「神殿的老豬頭…….死變態…….學姊…….」泰瑞喃喃的唸了幾句把臉塞進棉被中。

巧巧莉無言的看著泰瑞,「我要撲上去了喔!」

沒動靜。

「真的真的要撲了喔!」她作勢要撲上去。

沒動靜。

「哇———!好香喔,那我要開動了喔!」巧巧莉把泰瑞的手從棉被中翻出來,把手擺到嘴邊。

沒動靜。

「恩典的水,湧出。」

一道不大不小的水流從半空中冒出,朝床上的泰瑞倒去。

「咳咳咳!」

「噓!」巧巧莉敏捷的摀住泰瑞的嘴巴,「不要發出聲音,懂嗎?」

嘴被摀住的泰瑞冷冷得看著巧巧莉,沒發出聲音。

他很不滿,睡覺睡的正熟,怎麼突然闖出個傢伙把他吵醒。

鬆開手,巧巧莉坐到床沿上。

「有人在計算我。」她輕輕的說。

對上驚訝的雙眼,巧巧莉繼續接著說,「這段時間我要你留在神殿幫我調查一些事,順便穩住神殿。我認為神殿這次可能………」她垂下雙眼。「不准跟著我,我已經去過你哥那邊了,他可以幫我。還有,小心朱葉。」

「嗯嗯。」泰瑞很不給面子的敷衍。

看著泰瑞巧巧莉搖頭,「是真的,街上正在流傳著神殿以武力鎮壓群眾,而下令的人是我。」

「不是妳下的嗎?哈————呼——」泰瑞打了個哈欠。

巧巧莉睜大眼睛,「我什麼時候下過這種亂七八糟的命令啊!」不會吧,該不會有人偽裝成她去做無恥的事吧。

「茱葉戴假髮……..」泰瑞低下頭喃喃的道,「祭師天上飛…..青菜漲價了…..我又長高了……..」

她無言的看著正在釣魚的泰瑞,「你還會長高嗎?」

「會拉…….混帳!」他揮揮手,「好吵好吵…….」

「我看你根本就是醉了吧。」

「我沒醉,只是好想睡…….」

巧巧莉輕輕的拍了泰瑞的肩膀一下,後者馬上往後倒向床鋪,而且還很順手的拉起旁邊的被子蓋。

「先生,你的『睡品』很不好喔。」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她還是幫泰瑞把棉被拉好。

「瞧你睡的一副死豬樣,我看就算神殿塌了你也不會醒來吧…….」唉,沒辦法。每次只要他一睡著,除非他自己醒來,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起來。

不過還好他的「生理時鐘」還是很準時,每次早上六點一到他就會自動起來去把她挖醒。

轉過身,她走到房間的小書桌前草草的寫下一封信丟在上頭。

推開門,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當她的衣角消失在門邊的瞬間,鬼魅般的黑影從角落閃過……

「呦———大祭師回來了。」打開門一道從房內傳出來。

巧巧莉突然全身緊繃,會是誰?

房內的蠟燭被人點起,燭光照在房內的水晶上,整個房間瀰漫在絢麗的彩光中。

「茱葉。」她有些不滿的說著不速之客的名子,「現在這時刻神殿是不開放外人進入的。」

「有什麼關西。」茱葉做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撥弄著酒紅色的捲髮,「在這神殿誰不知道教宗是我爸。」她一臉示威的看著巧巧莉。

看著她無理的舉動,巧巧莉差點喚出咒文攻擊她。

奇怪,自己是教宗的女兒這有什麼好了不起的!這裡是神殿,不是她這位公主病患者的宮殿可以隨她撒野。

巧巧莉冷靜的吸口氣,告訴自己不可以意氣用事,她必須淡定的把這位重度公主病患者趕出去。

「茱葉小姐,請自重。」說完,她完全把茱葉透明化,不予理會。

脫下黑色的長袍,她碎碎的道著:「真不知道,要是令尊知道她的愛女三更半夜跑出來裝鬼嚇人他會有何感想。」把長袍掛在牆壁的鉤子上,她繼續道:「真是可憐那位父親,那位先生一定會納悶著:『怪哉!我們家族的血脈一向優良,怎麼會在下一代出狀況呢?』,唉—————,一定是他上輩子香沒燒好,或是陰德積不夠多才導致這後果。真是悽悽慘慘、悽悽慘慘吶……..」

「妳這傢伙!」

「哎呀,怎麼了茱葉小姐,為什麼如此激動呢?」嘖嘖,這就是名門望族的家教嗎?她還沒把損人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吶……

發現到自己失態,茱葉撇過頭,「我哪有。」

那沒有?看她一副要跳起來打架的模樣,她說的話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真不知在這大地深睡的時刻我們嬌貴的茱葉小姐有何貴幹呢?」她的重音絕對沒有放在倒數第二個字。

茱葉惡狠狠的瞪著巧巧莉,要是眼神能殺人現在巧巧莉一定被茱葉發出來的眼神打成蜂窩。

茱葉舉起素手,纖細的指頭俐落的打個指響。

彈指之間,空蕩蕩的房間充滿著黑衣人。房間原本就很小,現在一時之間又擠進這麼多人,巧巧莉由不自主的想要掙脫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但是當她要掙脫時一陣刺痛令她不得不低下頭去查看。

「天殺的!」巧巧莉皺著眉頭,眼神充滿著痛苦。

她伸出手把插在左肩上的黑色羽毛拔下來,「哼!」即使是大祭師也不免發出悶痛聲。

冷汗滑過她的眉間、鼻樑、鼻頭,最後低落在地板上。

她全身的力氣隨著被拔下的黑色羽毛離開她的身子,此刻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軟軟的倒下。

「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茱葉站起身。

「白癡……我….房間………哪來的…天窗……」滿臉冷汗的她不屑的笑。

「嘴硬!」茱葉往巧巧莉臉上揮過去,她抓住巧巧莉原本穿在黑袍底下白色領子。「妳給我看清楚,現在有利的是我,本小姐正處於上風。」

「嘖嘖……沒…聽過…高…不勝寒……嗎…….」巧巧莉的眼神絲毫沒有退縮,身體的不適用意志力把它壓下,現在她的眼神一片清澈,「妳這……卑鄙…….小人……知…道……打不過…盡然用……」

「暗赤鳩的羽毛。」茱葉的眼中閃過一絲痛快,「那美麗可愛的生物對於你們這些擁有純神力的人來說可是甜蜜的毒藥呢!再說,現在打架誰會乖乖順從騎士精神?」她放開手,巧巧莉倒下。

「妳們的一切就要毀滅了,對於你們這些偽神教我們考古公會已經容忍很久了。妳以為考古公會會永遠臣服於你們的腳下嗎?不!我們不會!」她冷冷的笑著,「心痛嗎?錯愕嗎?曾經妳以為是同一陣線的考古公會現在卻是一切事端的主謀。」

「從前,達姆上本來就有兩股勢利,一邊是追求事實的考古,另一邊是追求心靈歸屬的神教。原本一切都是真的如你們神教說得一樣安逸,但是自從那把火出現後全部都不一樣了。」

神蹟!她說的火就是神殿神像前的火。

「那火根本就不是什麼神蹟,那根本就不是你們所說的神的使者帶下來的火焰。那把火是…….」

「茱葉.安!」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一位男子衝進來捉住她的手。

「放開!亞克!」茱業用力的掙扎,「我要讓那女人知道他們偽神教是多麼的不要臉!」

身穿著黑色夜潛服的亞克邊捉住茱葉一邊說:「大小姐,快走吧!這不是您可以待的地方!」

巧巧莉趴在地上虛弱的看著他們倆拉扯。

亞克雙手捉住茱葉,而茱葉則是用力掙扎。最後她沒有力氣,直接被亞克甩到肩上。

「我就跟妳說吧!下令的人是我!是我下令屠殺那些人的!妳可要看看他們那時的表情,多麼的絕望啊!哈哈哈哈!被自己最崇拜的大祭師結束生命我想這也是他們的願望吧!哈哈哈哈!」激進於瘋狂狀態的茱葉瘋狂的大笑。

「妳!」巧巧莉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不行!她還不能倒下!她要通知所有神殿的人員趕緊備戰,而且她要保護她想要保護的東西。

可是無奈暗赤鳩羽毛給她的麻痺感還沒有消退,現在光是要說句話都很困難。

一物剋一物,萬物運行的不變定律。

對於純神力的人來說,暗赤鳩的羽毛是致命的武器。它會把附罩在純神力人身上的保護膜戳破,迫使該人的神力外洩。當神力流光後,人不死也癡。

而只要在是神殿裡工作的祭師屬性一律都是純神力,差別就只在神力的濃度。神力濃度大的人,力量就大;濃度小,力量就小。

這就是為什麼神殿裡永遠都看不到暗赤鳩的身影的原因。

夜晚的月亮很圓,慘白的月光糝入房間照到巧巧莉的身上。

像是回應巧巧莉的絕望,她的身體就這麼的被月光結了一層絕望的薄霜……

翌日。

泰瑞從潮濕的床鋪上爬起,他納悶的看了身下的床鋪。昨天晚上的事,他完全忘得一乾二淨。根本就可以說他那時根本就還在做夢,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唉呦喂!」泰瑞從床上跳起來。

他一隻手探向褲襠。

很好,不是尿床。

要是尿床的話,一定會被巧巧莉狠狠的笑過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現在要緊的不是追究這灘水的由來,因該是要馬上把這水漬清理掉。

念頭一下,泰瑞馬上把掛在門後的長袍套上,衝進盥洗室裡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儀容,然後再出來把床單簡單的摺成正方形。

抱起床單,泰瑞走出房間門口。

「哎呀!」前腳正要踏出去,臉馬上就被一堵牆撞回房間。

泰瑞伸出另一隻手,摸摸被撞疼的鼻子。

「搞什麼啊?」泰瑞揉著鼻子看著眼前的牆壁。

「泰瑞姆德?」那道牆問。

聽到聲音,泰瑞睜大眼睛,隨後馬上融入狀況收起驚訝的眼神,「請問牆壁先生有事嗎?」

「呵呵!這到是挺新鮮的稱號。」那道牆壁呵呵的笑著,「可否讓我進去坐坐?泰瑞姆德。」

泰瑞扎扎眼,「這樣不行喔,就算你知道我的全名我也不能讓你進去喔。」

「為什麼?」

泰瑞獗起嘴吧,「牆壁先生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裡都不懂呢?」他伸出食指擺在牆壁先生的面前,「我‧不‧認‧識‧你!」他每說一個字,食指就搖一下。

牆壁先生一口就往泰瑞伸出來的手指咬下去。

「唉噫——————!」泰瑞馬上把手指縮回來,「痛痛痛……」

牆壁先生一臉茅塞頓開的表情,「難怪巧巧莉會對你這麼疼愛,原來你這麼可口。」

「你是有病啊?」泰瑞抬起掛著淚水的眼睛哽咽的道,「哪有人一見面就差點把對方的手指頭給咬斷!?你是壓力太大了嗎?!」

「是有點大,上面的天天都再催任務進度,真是的!如果任務這麼好解,我現在還會再這裡嗎?」牆壁先生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工作難找啊,又不能說要辭職就辭職不幹。我全身上下為一的技能就只有一項,要我把現在的工作辭掉那不如直接叫我去跳崖吧!」

「我有同感。」原本還氣牆壁先生咬他的事,不過聽完他的抱怨不知道事情況相似還是怎樣,總有一點感同身受的無力感。「每天為神殿做牛做馬的,到了節慶日子還不一定可以回到家鄉過節。工作像是一輩子都做不完樣的,偏偏上頭一直催,催催催催個頭啊!要是他們這麼愛催,自己不會來做看看嗎?」

「對對對!我常常也這麼想!」牆壁先生道:「每次上面的人來催進度的時候都一臉跩的五四三的,好像我們欠他幾百萬的。擺的一付我天王老子今天很不爽,還不趕快來把朕的腳指頭舔乾淨。」

「唔……巧巧莉是不會這樣啦,只不過每次她都懶的做工作都要我幫忙做就是。」

「這麼聽來你的上司對你還不錯?」

「是還不錯啦,因為她根本就是把我放生,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關於工作……除了月底要報告一個月的工作進度以外。」

「哎呀,聽起來真想跳槽到你那裡呢……可是我又當不成神職人員……」

「你來啊,又不會有人說什麼。如果你怕什麼都不會做的話,沒關西不用怕,黛西指導員對於新進的成員都很和善,你不會的可以問她。」

「呵呵呵呵————」牆壁先生又呵呵笑起來,他把手按在泰瑞的頭頂上,「謝謝你的用心,不過我不是怕這事,而是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可能會引發一點事情,會讓我永遠不得再次出現在達姆上。」

「聽起來很危險。」泰瑞不掙脫牆壁先生放在他頭上的手,因為那感覺好像狄蘭把手放在他頭上一樣。「那你可能要小心呢。」

「是啊,要很小心很小心。」

「那你是要做什麼啊?」他很好奇。

「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牆壁先生的手從泰瑞的頭頂滑落道他的下巴,他輕輕的捏著泰瑞的下巴把頭靠到泰瑞的耳旁。

他呼出的氣吹在泰瑞的耳邊,把他的頸部弄的一陣酥麻,這讓泰瑞覺得有些彆扭。

「我是來帶走巧巧莉最重視的東西。」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根本就沒有重量,又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語畢,泰瑞軟軟的倒下,原本抱在他手中的床單就這麼的滑落掉在地板上。

在教宗的辦公室內。

亞德倫站在門口手中抱著一疊厚厚的資料,他困難的從資料後頭伸出一顆頭來,道:「大人,這些是民眾們寄出來的抗議書。」

在亞德倫對面的教宗羅蜜坐在辦公桌前,辦公桌上也疊著厚厚大疊大疊的資料。

羅密丟下手中的筆,他空出兩手按按自己的太陽穴。

「大致內容?」羅密閉著眼睛,顯然已經累到不想動了。

亞德倫把資料搬到辦公室一旁的資料架上,他隨手抽出一張抗議書,道:「叫我們馬上滾蛋,順便把大祭師交出來。」

聽了,羅密張開一隻眼睛。「這也太簡單扼要了吧?」

亞德倫攤攤手,「這叫去蕪存菁。」

啪啪啪啪———

辦公室內的兩人轉過頭看向門口。

辦公室門口這時走出一位白髮男子,而就是那雙修長的手拍出了掌聲。

「請問有事嗎?」羅密揮手要亞德倫下去倒杯茶。

白髮男子脫下自己的帽子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很抱歉突然來訪,我是考古公會派來的亞克‧貝伯恩。」

「你好貝伯恩先生。」羅密朝他點個頭,「希望小女在貴公會沒有給你們添亂。」

這時亞德倫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個精美的陶瓷杯,陶瓷杯上的花樣分別是血紅的薔薇和墨綠色的荊棘。

除了杯子和茶,上頭還擺著一盤焦黑的餅乾。

亞德倫優雅的把托盤放到隔在羅密和亞克之間的辦公桌上,他右手捉住茶壺的把手,另一隻手按在茶壺的蓋子上,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一陣陣薰衣草花香中。

亞德倫把裝好茶的荊棘杯子遞給羅密,另一個裝好茶的薔薇杯子遞給亞克。

亞克愣了一下嘴角扯出尷尬的表情,伸出手接過薔薇杯子。他把杯子放到鼻子下嗅嗅,「好茶!」

沏了一口茶,羅密朝著亞克微笑,「這薰衣草是我們神殿種的,很高興你會喜歡。」

「難怪會帶有這種奇特的味道。」亞克饒富意味的看著手中的茶。

「冒昧的請問一下,貴公會找敝神殿有事嗎?」羅密伸出手指了一下餅乾,「不用客氣,吃吧。」

「呃……謝謝。」亞克拿了一塊,「這次前來打擾您是有些事想和您討論。」他的眼神意有所指的撇向站在一旁的亞德倫。

羅密也不傻,一眼看出對方的意思。「亞德倫,麻煩你把這些資料抬下去分類。」

「是,教宗。」亞德倫朝著羅密點個頭,兩手抱起中上的資料走出辦公室。

「相信貴神殿因該最近都有收到許多民眾的抗議信吧。」

羅密看著亞克不語。

「可能再過不久也許會有些『激進』分子前來攻擊貴神殿,為了避免這些狀況發生,敝公會想要和貴神殿進行些合作。」

「合作?」

「這對我們兩方來雙都是雙贏的局勢,我們這邊會提供貴神殿保護和為你們洗刷這次的『偽神教』和『大屠殺』的冤屈,相對的貴神殿要提供敝公會一些發聲的機會。」

羅密倒向辦公椅,他沉默的一會兒。

亞克也不在意,他悠閒的吃著餅乾等著羅密回答。

「我想不用了,真是有勞貴公會為這件事費心思,但是這些是敝神殿會私下解決的。」羅密依然維持著倒在椅子中的姿勢。

亞克一振,手中的茶灑出了些許。「請問為什麼呢?這對我們雙方來講都是有利無害的好事啊!您真的不想再好好想想嗎?」

「老朽相信貝伯恩先生一定了解老朽的疑慮。」

「可惡!!!」亞克用力的放下手中的薔薇杯子,「我就推門見山的跟你說了,你們神殿根本就不可能會撐過這次的風波!死了這條心吧你!」

羅密也放下手中的杯子,「貝伯恩先生,依老朽看該要死心的因該是你。從頭到尾老朽就已經把決定告訴你了,為什麼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自取其辱呢?」

「本是看在小女的面子上才不一開始就跟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希望你知難而退。但,誰知道你就是不相信,那這和能怪老朽呢?」

看著亞克羅密嘆了一口氣,「你手中的血薔薇杯子就是代表著你的驕傲自大,終究是會惹得自己一身腥。瞧,一開始你就一直相信你會說服老朽,結果呢?」羅密挑眉。

「而老朽手中的荊棘杯子則是表示著這些是老朽會緊緊的顧住,毋須你們來插手。」他指了自己的杯子一下。

亞克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血薔薇杯子,不再說什麼。

羅密也不理他,繼續批改公文,整個辦公室裡就只剩下紙張翻閱的聲音。

整個辦公室陷入一片無盡的沉默之中,房內的空氣像是被灌了水泥般沉重在沉重。

最後,亞克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

「不好了!主祭……唉呦!」亞德倫一臉慌亂的衝進辦公室中,剛好撞著要走出辦公室的亞克。

亞克不善的瞪了一眼亞德倫便轉身離開。

還站在原地發愣的亞德倫馬上回過神,衝到辦公桌前。

「大祭師她……她被羽毛刺著了!!!!」

「你說什麼!?」羅密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打,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來。

「巧巧莉在她房間內被人襲擊,我已經請其它祭師先過去輸導神力了。」現在只能祈禱她的神力沒有流光,要不然……

羅密推開椅子大步的走出辦公室,而被丟在原地的亞德倫反應過來後馬上就追著鑼密的腳步離開辦公室。

「好了。」黛西把手收回來,她轉過頭對上眾多焦急的眼睛。「咳!只要每天按時輸導一些神力、多休息,不用一個禮拜這傢伙又會一尾活龍的!」說完她輕輕的一笑。

眾人聽完黛西的話,原本一直高懸的心終於放下。

「呼———我就知道這傢伙一定好的了,畢竟以她這種變態的……的……」亞德倫雙手抱著胸,努力的想著有什麼詞可以形容。

「力量?」祭師甲。

「個性?」祭師乙。

「嗜好?」祭師丙。

「你們這些混帳……我喜歡小朋友有錯嗎……?」躺在床上的巧巧莉緩緩的從床上爬起來,可是手突然一軟,剛撐起來的身子就這麼的倒下。

「哪是小朋友?」祭師甲瞇著眼看著巧巧莉,「妳喜歡的平均都在十三歲!」

臉朝下的巧巧莉困難的揮揮手,「十三歲才是小朋友的魅力顛峰期,你懂不懂啊?」

全室的人一致的徹底鄙視趴在床上的巧巧莉。

「小泰兒呢?怎麼都沒看到人?」一直爬不起來的巧巧莉死了心,安安份份躺回床上。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沒有耶,他在忙吧……」

「沒……沒有?」巧巧莉頓時刷白了臉。

她沒忘,那晚茱葉和她的爭執。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出手了,而且第一個下手的對像盡然是泰瑞……

巧巧莉一手拉過站在離她最近的亞德倫,「你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站在一旁的黛西看了皺了眉頭,「嘿!別這麼激動,要不然傷口會裂開的!」

「什麼時候?」巧巧莉才不管傷不傷口的,現在她只想確認泰瑞是否平安。

怔怔的看著焦急的她,亞德倫說不出話來。

眼看亞德倫不說話,巧巧莉轉過頭,「羅密……」

從頭到尾一直靠在牆壁的羅密靜靜看著巧巧莉。

「不會吧……」她嘴唇忍不住發顫。不會真的泰瑞已經被……

「妳這麼緊張做什麼?泰瑞他……只是一時不在,說不定只是出城買個東西……」亞德倫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他從沒看過巧巧莉這麼激動。

「出城?」巧巧莉喃喃的重覆,「我們都已經為在聖都了,還有什麼東西是聖都買不到的?」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伸出手摸摸臉旁發現到一片濕潤。

「妳……妳不要哭啦!」亞德倫緊張的看看四周,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巧巧莉弄哭的。

「巧巧莉。」羅密走上前,「妳是知道些什麼嗎?」

「我……」她能說嗎?她能說是羅密的女兒設的局,讓神殿陷入一片慌恐之中嗎?

無論是誰,聽到被自己的女兒背叛一定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現在那位父親是她最尊重的老師。

巧巧莉閉上眼睛,她努力的把聲音平穩住。

「我……我沒事……」

她真的做不到,要她去傷害在她生命中站有一席之地的老師,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手心是冰冷的,但是汗卻一直流。

「……」羅密看著她搖搖頭,「孩子妳還想瞞我嗎?」他一臉慈祥。

「妳不想說,那咱就不提這件事,好嗎?」羅密輕輕的道:「等妳想說,再來跟我說吧。」

「對不起……」原本壓抑住的眼淚如潰堤的水壩,不斷的流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緩緩的搖頭,伸出手摀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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